的确，这篇文章里俩人进展不会太快，毕竟还在天天吵架的阶段哈~
原文描写挺美的，很多东西没能翻出来，见谅！



第二章

史蒂夫根本不会读唇语，他马上意识到他们陷入一个严重的麻烦：从现在开始，沟通是一个大问题。

虽然女祭司和她的人民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，但史蒂夫和托尼没有选择，只能回到城堡。他们肯定不能留在海滩，这里没有食物，没有水，没有住所。史蒂夫知道徒步穿越森林绝对不是个好主意，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。他们可以慢慢走，希望索尔和其他的复仇者会来找他们——如果他们被允许的话。但在此期间，进入森林不可避免。

问题是，他不知道如何向托尼解释一切。

不管史蒂夫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，托尼一直在说话。也许他这么做只是想听到一些声音，让他在黑暗中不会那么孤独。史蒂夫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，但是从他用手拍拍史蒂夫的肩膀，手臂和胸部的方式来看，他的意图似乎很清楚。

‘我很好，’史蒂夫想说。‘我没有受伤。’但他不知道如何说出来。最后，他把托尼的手再次放在自己脸上，摇摇头。

得到了回应，托尼向后退了一步点点头。他打了个手势，然后再点头，同时大声说话。但其实这些话没有用，但手势很清楚——他也没有受伤。

史蒂夫环顾四周，想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。他感到愤怒和无助。女祭司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。之前她把复仇者介绍给她的贤者们，他被迫认真开会，而托尼和布鲁斯不断嘲笑那所谓的魔法能力，托尔则警告他们要保持开放的心态。现在，他和托尼因一个咒语变成这样，至少证明这个星球上的确存在魔法。

显然，托尼不知道史蒂夫缺乏阅读唇语的能力，他一直在重复一句话，脸上带有明显的询问。史蒂夫使劲瞪着托尼的嘴唇，试图理解他在说什么，托尼叹了口气，肩膀塌了下来。

沮丧，史蒂夫叹了一口气。托尼甩开他的手，垂下头，露出牙齿，做出怒吼的样子。

理解了，布鲁斯，托尼在问布鲁斯。

他抓住托尼的手放在他的脸上，摇了摇头。

托尼用一个个类似的哑剧询问了每一个复仇者。拉弓动作、握着假想锤子的手放在肩膀上、拇指和食指延伸组成的两支手枪。每一次，史蒂夫都只有摇头。

“他妈的，”托尼说——史蒂夫唯一看懂的一句。他点点头，之后才记起托尼看不见他。

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只是站在那里，天空只留黄昏的最后一道光，潮水越来越涌，海风搅动着他们的头发和松散的深灰色衣服。这不是他们自己的衣服，简单的长袍和裤子像这些外星人的服饰，松松垮垮的，太大了。这肯定是咒语后被人换上的。

他们不可能永远站在这里。史蒂夫抬起头看看天空，伸手握住托尼的手。

托尼立马缩回手肘，脸上写满了愤怒和烦躁。史蒂夫想起他经常挂在嘴边，说他讨厌从别人手里接过东西。

‘对你来说这真是太糟糕了。’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，再次抓住了托尼的手。

这一次，托尼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——但允许他这么做。

史蒂夫默默地开始向前走，在稍作犹豫之后，托尼皱着眉跟上。

两人一起，沿着海滩前进。

****

女祭司遗留下来的脚印突然在前面几米处消失了，他们肯定乘坐某种飞船;史蒂夫可以看到起落架下降的痕迹。

他的盾牌躺在沙滩上。

对比灰色的天空和水，明红色和蓝色的盾牌是唯一鲜艳的物件。他发出一声高兴的、无声的叫喊，拉着托尼向它跑过去。托尼跌跌撞撞地适应猝不及防的步伐变化，差点摔倒，便急忙跟着他。

他放开托尼的手，在沙滩上单膝跪下，小心翼翼地拿起盾牌，仔细检查，怕他会发现什么破损。幸运的是盾没有被损坏。通常情况下，他不会担心什么，但在这个世界上，魔术可以偷走一个人的耳朵和眼睛，真的没法想象还可能会发生什么。

之后他惊奇地发现钢铁侠的一支护手藏在他的盾牌之下。他们不是手无寸铁的被遗弃在这里，这很重要。

他笑了起来，转过膝盖举起手套。他用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，想得到托尼的注意。但是当他看到托尼时，他的笑容消失了。

托尼还站在史蒂夫离开他的地方。他的眼睛在海滩上徘徊，什么也看不见，但仍然在尝试。他看起来很小，很害怕，在海洋和天空的映衬才显得孤立无助。

这一刻史蒂夫心里翻腾起对女祭司和她的人民的恨。他可以承受对自己的惩罚，毕竟他是复仇者的领袖。当他担起这个荣耀时，他已经接受任何针对小组采取的措施，都会落在他头上的事实。但是对于包括托尼的其他人来说，在这个星球受到的惩罚太多了。这是错误的，不能接受的，他一定让他们明白这个。

他站起来，脚踩在沙滩上。托尼的头朝向他的方向。 “史蒂夫？”

史蒂夫用手指敲敲护手。他以前回到家时听过这个声音，但现在只有托尼能听见。这声音的效果是瞬间的，托尼的眼睛睁的更大，伸出一只手。他用手指示意，无疑是命令史蒂夫把它递给他。

托尼摸上护手的那瞬间，恐惧离开了他的眼睛。托尼站稳脚，自信回到他的身上。他嘴里说着史蒂夫无法听见的话，然后开始仔细检查这个护手。

感觉自己没法帮上忙，史蒂夫站在一边，只是看着。托尼迅速但细致地工作，手指在护手表面一寸寸地检查，仅用触摸检查金属表面的损坏情况。尽管形势严峻，但史蒂夫忍不住盯着托尼的手看。他作为半个艺术家，向来欣赏漂亮的手——像托尼这样强壮、细长的手指，上面点缀一些小伤疤，是辛勤工作的勋章。

但那就是全部，他严厉地对自己说，这仅仅是艺术的欣赏。没有其他更多含义。

托尼点了点头，又开始自言自语。他的眼睛睁着但一片空白——典型的失明表现。然而，他的动作毫无犹豫，从护手里抽出一根细线，穿过长袍，将其连接到反应堆。他拿起金属手套，白光一闪而过，突然射出一击冲击波。

当然，托尼看不见那道光，但他能听到冲击波的声音——那史蒂夫听不到的、只能想象的声音。他咧嘴一笑，无意透露出一种野蛮的美丽。他凭感觉挑选一个方向，暂停了足够长的时间，如果会给任何生物带来危险，史蒂夫可以阻止他。然后托尼开火。

爆开的沙子如同灿烂的花火。史蒂夫高举盾牌，他们可能是孤独的，没有任何支援，但至少他们不再手无寸铁。

****

黄昏笼罩大地，他们离开了海滩。史蒂夫用左手抓住盾牌，右手握住托尼的手，带领他们走向森林。他保持稳定的速度，足够缓慢，托尼可以毫无困难地跟上。

他无法想象这段旅程对托尼来说是多么可怕——他不得不把自己完全置于史蒂夫的怜悯之下，相信史蒂夫不会把他引入迷途，也不会让他撞上任何东西。托尼·斯塔克的信任本身就来之不易。此外，史蒂夫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做任何事情来赚取这份信任。强迫托尼把自己交给他可能是这整一个悲剧里最糟糕的事情。这使他决心尽他所能，让自己配得上这份信任。

现在，太阳已经消失不见了，夜晚悄然降临，看起来快要下暴雨。风也起来了，史蒂夫听不到风声，但是风穿过他的头发，撩起衣服。他希望他们能在暴雨临前找到一个躲雨的地方，即使他已经准备好面对最坏的情况。

他们快到林线时，托尼突然停了下来。史蒂夫也停了下来，等着托尼解释。

托尼朝他站着的大致方向望去，但是没法对准他的正脸。他说了些什么，一大堆史蒂夫完全无法理解的句子，他也没有费心破译。如果大声说话会让托尼感到好受一些，史蒂夫肯定不会阻止他。

他听不到的那些话停了下来，在黑暗中，他看到托尼举起一只手指，点头；两只手指，摇头。然后静静地站着，抬起眉毛，等着史蒂夫回答。

作为回应，史蒂夫把托尼戴着护手的那只手放在他脸上，然后紧紧抓住托尼的空手。他用食指敲击了一下托尼手背，点了点头，然后敲两下，摇了摇头。

托尼微笑着点了点头。“好的，”他说，史蒂夫完全理解这个词。

****

在他们进入森林之前，史蒂夫犹豫了。

自从他们来到这个星球，他听过各种各样关于这些树林的可怕警告和故事，但女祭司没有谈论过森林，她的一些顾问也没有，史蒂夫不觉得这是出于对他们的尊敬，

这个星球的人都说，尽管在过去的岁月里人们在这里打猎，现在也没有人住再在森林里。现在，森林里只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可怕野兽，当地人非常害怕他们。听到这个时，史蒂夫只是点点头，想起娜塔莎给他描述了她和克莱特在他们的侦察中看到的巨大痕迹。

当他问为什么人们不住在那里时，答案变得更加模糊。最后，一位顾问提到了一些事情，其他的人不情不愿地表示确有其事。外星母语中的这个词人类语言中根本不存在，所以史蒂夫不得不大致翻译成“黑暗力量”，尽管他们都说这个术语翻译的并不精确，但不管那叫什么，顾问们都同意森林里确实存在一些黑暗的力量，创造出可怕的野兽，喂养它们，即使它们消耗了它的精力。

站在作战室，被士兵和女祭司的议会成员包围，史蒂夫有礼貌的笑了笑，把自己的怀疑藏在心底。但是现在，由于魔法他沉默地站在这里，只能盯着面前的森林。

****

他们携手进入森林，托尼再次停下脚步，他听到史蒂夫无法听到的声音，稍微抬头。然后史蒂夫也抬起头。

史蒂夫抬着头，但并没有错过托尼脸上的愤怒沮丧的样子——托尼意识到“仰视”毫无作用。

这时候天差不多黑了，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观察托尼到底听到了什么。没有声音使他更难在黑暗中集中注意。他看到了：雨落在树上。

看着水滴在宽阔的树叶上跳跃却没有没有任何声音，真是非常怪异。恐惧和窒息紧紧掐着他的喉咙，史蒂夫突然难以呼吸。

他从来没有想过会错过雨声。

恐惧使他瘫痪，寂静把他紧紧裹住。他只想尖叫，打破了这一片沉默。只需要一个瞬间，一声呼喊，一滴雨声，只需要......什么都行。这就是他想要的全部。

雨点打在他脸上，史蒂夫吓了一跳，猛地举起盾牌，以一种自卫的姿态蹲下。突然的动作甩开了托尼的手，但他没有注意到。

他的心脏在胸膛里痛苦地跳动着。他没法做到。他试过，竭尽全力假装沉默对他来说无所谓，但那都是假的。沉默笼罩着他，像是没有尽头的沉睡，像是沉入冰川的那七十年。他所知道的一切，所爱的一切都变得冰冷。

史蒂夫没法喘气，他感到自己向下滑落坐在地上，盾牌仍然高高举起。他知道雨打在金属表面上，但他听不到，听不到任何声音，这真的...

突然，他余光看到一个黑影。他跪下，把盾牌向后拉起来。他支撑自己，准备战斗，之后他意识到那是托尼，只是托尼。几乎只是一个阴暗的影子，一只手抬起来：一个安抚的姿势。

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瓜。史蒂夫一直在颤抖，在他猛地将他们分开之前，托尼当然通过他们紧握的手感觉到了。托尼现在在想什么？没办法看到究竟是什么吓坏了强大的美国队长！

他突然对自己感到羞耻，他必须做得比这更好，他必须更勇敢，他必须坚强，因为托尼依赖他。目前还不知道其他复仇者的情况，他不得不忍受这一切，为了所有人。

他慢慢放下盾牌，深吸一口气。在他面前，托尼缓缓向前走了一步，看上去很焦急，一无所知史蒂夫正在和自己的战争。如果他张开嘴说了什么，无疑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，把史蒂夫压倒在沉默的监狱里。但幸运的是托尼保持安静，史蒂夫终于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放慢。

他敲了一下盾牌。

托尼僵住了。

史蒂夫再次敲击盾牌。就一次：‘是的，我很好，我还好，没事。’

托尼点点头，肌肉不再僵硬，他退后一步。

史蒂夫又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迫使自己不去细想这一非自然的沉默。相反，他专注于雨水，水滴滑过茂密的树梢落进土壤。托尼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雨的影响，史蒂夫认为他做的很糟糕。如果托尼在看不见雨滴的情况下也能保持冷静，那么史蒂夫也不会让沉默压倒。

他环顾四周，然后仰望着天空。沙滩边可能还有残留的日光，但是在森林里，已经是完全的黑夜。

史蒂夫决定他们继续前进，找到一个水源，制作一个庇护所，然后在那里过夜。他们需要足够多的碎树枝，再用他的盾牌搭在顶上，当做一个简陋的天篷。它一点都不奇幻，只需要足够大，让他们能够度过糟糕的雨夜。

一口沉默的叹息，他牵过托尼的手——托尼在突然的接触中跳了一下，之后他俩继续向前。

****

夜晚很长。

他们坐在离小溪不远的一棵大树下，史蒂夫看了一眼雨点落在水面上，然后迅速地转过头。他不需要再看到他听不到的另一件事。

水尝起来很甘甜，但冷得让人难受，再次使他想起沉默的冰块。喝水对越来越饿的两个人毫无帮助。

史蒂夫不知道走回城堡需要多长时间，如果森林是真正像当地人所说那么危险，那可能需要很长时间。他们必须尽快找到食物，只有水可没法维持多久。

仿佛要强调这一点，史蒂夫感到肚子发出一阵长长的轰动声。几秒钟后，托尼笑了起来，说了一些他听不见的话。

史蒂夫挪了挪，后面的树干不再不舒服地戳着他的肩胛骨。叹了口气。

不再下雨了，至少他觉得雨停了。天已经黑透了，也听不到任何声音。早些时候，他把盾牌嵌入旁边的树干上，这样一个人就可以坐在它下面躲雨。史蒂夫费了些劲才让托尼坐到那下面。虽然他给了史蒂夫一个愤怒的瞪眼和非常粗鲁的手势，但他还是照做了。

幸运的是，托尼没有赌气太久。他坐在盾牌下面不久，把外套的衣领拉下来露出反应堆。那光线不强，但是史蒂夫很感激：小小的光环是唯一的光源，照亮了黑漆漆的森林。史蒂夫希望自己知道感谢托尼的正确方法。

夜渐渐深了，史蒂夫靠在树上完全没有睡意。他被雨淋得全身湿透了，每过一个小时都感觉到更饿。更糟的是，他没法停止担心其他队员到底发生了什么。失去的某一感官不会减少一个狂暴绿巨人的威胁。他怀疑这种魔力对索尔是否生效，但克林特和娜塔莎和他们一样是人类，他们现在是否也在森林中蹒跚而行？他们有危险吗？

他唯一能得到答案的办法就是回到城堡。他不指望能够获得任何帮助，他和托尼只能依靠彼此。
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