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（上）

野兽倒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，史蒂夫仍然保持警惕，手上的盾牌随时准备好投掷，而另一只手臂固执的挡在托尼面前，想要努力创造一个保护栏。他的心脏在胸前震动，森林里的每一片叶子，每一根树枝都变成透明的了。但最后，他的大脑终于接受了这个现象：野兽真的死了。

慢慢地，他放下盾牌。深吸一口气，告诉自己坚强点，站起来。

史蒂夫转向托尼——他仍然保持高度警惕，伸出手臂，手中的护甲轻轻颤抖。托尼直直的盯着地面，反应堆的蓝光在脸上照出几片阴影，努力捕捉野兽再次爬起来的声音。

史蒂夫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。托尼猛然惊起，竭尽全力抑制了发射的冲动。他站在那里，警惕而慌张，等待史蒂夫给他多一点回应。

托尼的肘部和肩膀之间添上了新的瘀伤，当野兽死里复活时，史蒂夫抓住了他的手臂。内疚难当，他用手指轻轻拂过这些痕迹，然后写道：‘它死了。’

托尼瞬间爆出一连串愤怒的话语，史蒂夫听不到，甚至还来不及去理解。伴随着这些话的丰富手势并没有任何帮助。

史蒂夫就站在那里，耐心等待他说完。不过，他一直关注着野兽，内心深处仍有一小部分不能相信它真的死了。

月光之下很难看清楚细节，但可以肯定这个生物十分庞大，比史蒂夫还要高，周身覆盖着短短的黑毛。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豹，但任何猫科动物都不可能如此高大，或者有这样尖锐的蹄子。怪物的厚角占据了整个头顶，尖锐的牙齿藏在巨大的下颚里。它的任何一条腿都比史蒂夫的两条还粗。如果它近身攻击他们，史蒂夫估摸不出30秒钟，它就能杀死他们两个。

死去的野兽更加糟糕：一股恶臭塞满他的鼻孔，堵住他的喉咙；他吞咽时感觉舌尖能够直接尝到这味道。这个东西躺在那里，身上没有一点爆炸造成的伤痕。

史蒂夫不能理解。他明明眼睁睁看着托尼两次用掌心炮击中野兽，光波灼伤皮肤，造成血淋淋的伤口。然而两次都是，当它再次站起来时，伤口就已被修复。

第三次，托尼还没来得及开枪。史蒂夫才准备好抛出他的盾牌，然而毫无预兆，它就在他眼前倒下了。整件事情太诡异，史蒂夫没办法把眼睛从那具尸体上挪开。他一直觉得，野兽还会站起来

突然史蒂夫吓得跳了起来——托尼轻拍了拍他的手臂，手上还装着钢铁侠的护手。托尼摊开双手，挑起眉毛。即使没有说话，他的意思也再清楚不过了。

史蒂夫握住他的手。‘它现在死了，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’

‘我杀了它。’托尼用他的左手回答，这让他的字有点别扭。史蒂夫完全不介意，甚至有点暗自庆幸：知道托尼·史塔克并不擅长所有东西。

‘是的。’但他停住了，不知道如何继续。是的，但它不是马上就死了。是的，但它不断复活。是的，但它的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。是的，但是…但是什么？

托尼摇摇手，双眼睁大，示意史蒂夫继续。史蒂夫皱起眉头，然后写道，‘我认为它还会站起来。’

托尼的回应非常快，史蒂夫只能够勉强在他的手掌看到这些字母。‘我才不会毁掉这唯一的好事。晚餐已经准备好了。’

史蒂夫回头看着地上那个野兽，做了一个鬼脸。按照那东西闻起来的味道来看，起来肯定也很可怕。而且，他们不确定这是否会有毒。吃掉它带给他们的可能只是死亡。

但他们不得不尝试。他们不能再没有食物了，托尼已经受伤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他们只会变得越来越虚弱。这不得不冒险一搏。

‘我不喜欢它，’他写道，‘但我们别无选择。’

托尼点点头，说了几个词语或者短句，却被沉默淹没。

史蒂夫走向野兽。他们只有护手和盾牌，而屠杀野兽完全是一项血腥、恶心的工作。由于他是唯一可以看到、唯一没有受伤的那一个，大部分的工作都会落在他身上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开始工作。

****

事实证明，用掌心炮烤肉并不是一个好方式。最终只有两种结果：烧焦或完全不熟。但是史蒂夫太饿了，并不在意这些，他肯定托尼也是一样的。怪物的肉又硬又干尝起来有些奇怪。在正常情况下，他才不会咽下这东西，但今晚他很乐意全部吃掉。在大萧条时期的穷人区长大，饥饿对史蒂夫来说并不陌生，但饥饿从来不容易应付。

他们吃饱之后，出现了一个新问题：如何携带一些肉以做干粮。史蒂夫可以用他的长袍做一个吊带包，但是这样他就只能赤身露体，感受到寒冷和阴雨——他一点也不愿意这样。

‘应该走了，’托尼写道。‘其他东西可能会找来。’

史蒂夫叹了口气。现在快到黎明了，他们一整夜都在这里，先处理尸体，然后满足他们的饥饿。然而，空气中的血腥气味并没有吸引其他的捕食者，这世界上没有类似鬣狗或秃鹰的东西，依靠别的动物尸体生存。这是他想到的另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。

‘没有其他动物，’他写道。‘这东西比我高，它吃什么？’

‘魔法，’托尼写道。他做了个鬼脸。‘我讨厌魔法。’

史蒂夫想要打自己一拳，他现在记得了女祭司的顾问告诉他的东西。在那间房间，他们的声音几乎是在耳边喃喃——黑暗能量，他们称之为。森林深处有一股力量，喂养住在这里的野兽，而野兽也是它的食物。他不知道托尼是如何得到这些信息的，但是没关系，托尼已经知道了。用手写来尝试解释一切真的太难了

但是问题依然存在：如果是魔法操纵着这些生物，那失去魔法就会使他们死亡吗？他们之前是以某种方式，破坏了那股力量吗？

托尼写道：‘我认为这真的是魔术。只有当我真的相信它死了，它才会倒下。这该死的简单、愚蠢，但就是它的工作原理。’

托尼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他显然不满意自己在说的内容。不是史蒂夫不相信他，但这实在是让人惊吓——他们的生存取决于某种玄幻的信仰。特别是，这些话出自托尼·史塔克——一个以现实世界的科学和工程为的生命人。

在他回复之前，托尼突然转过头，盯着溪流的方向——史蒂夫早些时候跪在那里洗净身上和盾牌上的动物血液。

恐惧从心头燃起。托尼显然听到了一些声音。另一个野兽？他从头到脚蹦的紧张，准备随时迈出脚步。 “是什么？”他开口问道，发出的只有大声的呼吸声。

托尼快速转过头来——这一次直直对着他。托尼皱着眉，目光空白而呆滞，但一如既往，充满了敏锐和智慧。他看起来并不惊慌。史蒂夫得知，无论他听到了什么，都不需要太过担心。

‘我有个问题，我们一起杀了龙，为什么我还是瞎的？’

最后一句完全没有必要。但托尼写道“我们一起”的时候，史蒂夫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。事实上，他也在想同样的事。他们已经做到了女主人指责他们无法做到这东西，为什么这个咒语还未解除？

‘有没有告诉过你，我又多讨厌魔法？’

史蒂夫嘴角稍稍上扬。过去在城堡的一周里，一天能听到三次；现在他应该每天都要听到五次以上。

好吧，假设他有能力听到。

‘我不知道，’他写下。‘我们会弄明白的。’

托尼的眉头皱得更深。‘现在？’

‘不，’史蒂夫说。‘现在，我们需要想想怎么带上这些肉。’ 

托尼想了一会儿。然后他写道：‘盾’。他在史蒂夫手上上画了两条平行的线条。然后一个等号，后面一个圆盘。

史蒂夫愤怒地甩开了他的手。之后又抓起来，当他打算写下愤怒的否认时，史蒂夫他看到托尼正在傻笑。不是那种带恶意的嘲笑，而是真的开心的笑。

史蒂夫叹了口气，他的肩膀一下塌了下来，在心里指责自己的愚蠢。目前他们俩严重缺乏笑声。如果他们想要生存下去，一定需要笑容。能看到托尼因为某件事情露出笑容真的很棒。这打消了他一开始的愤怒和敌意。

‘好的，’他写道。‘但是你需要举着它。’

幽默的影子在托尼的眼里跳舞。‘噢，我从未想过玷／污你的宝贝。’

‘只为了现在，’史蒂夫写道，‘你可以把它放在你的头上。’

托尼笑了起来，这是一个及其罕见的笑，蜜糖的棕色大眼挤得眯起，整张脸都皱了。这有点像在大厦，史蒂夫每次看到托尼晃着脑袋打趣他“噢，队长”，那接下来通常就是他对史塔克的说教。而今天托尼完全是被逗乐了的表现，所以他并不介意。

这并不代表他会为此感到高兴——可能他永远也不会，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：他正在学习关于托尼·斯塔克的事情。他无法否认这感觉很好的。在某些情况下，的确过于美好了。

奥丁在上，他无法否认自己自私自利，不是说他感到高兴，但是的确很庆幸当他们坐在他的盾牌上时，托尼没法看见他。他的身体背叛了他，史蒂夫希望看得更细致一些。即使全身湿透了，冷得发抖，托尼还是那么美。他愿意多花几个小时，久坐在那里，就感受托尼的重量压在他身上，感受对方的体／温。

不过，现在，在这里没法做任何事。等他们回到城堡，等他们的感官恢复了，也许他会好好想想。

“我的贤者们向我保证，他们在你们两个人之间看到了伟大的潜力，不仅对于团队，也是为了你们自己。” 史蒂夫不再怀疑女祭司曾说过的话，但他不能让自己想的太深。

他和托尼需要先成为朋友。只有这样，他们才有机会。

TBC

终于有那么少得可怜的一点点感情戏了。。。先发一半吧 后一半实在没弄出来

后面一章半作者对妮妮有点狠...但是看的时候可心疼了 但是当我看完了这篇文的后续之后 呵呵 在这里简直就是温柔亲妈！！！

好了 这篇真的快完了 最近看了一篇盾铁不错 但是又是关于“荒野求生”的...之前有小天使说哨向我...我努力找找看 还有什么想看的梗嘛嘛嘛？？？？